首页 > 资讯 > 【周末杂谈】热衷被动应对，讨厌主动防备

出自识林

2020-02-16

“We love response. We hate preparation”（我们热衷应对。我们讨厌防备）。这是Ron Klain 这周二在Aspen研究所在华盛顿举办的Covid-19疫情防治公共卫生座谈会上所说，Klain 曾于奥巴马时期担任白宫Ebola应对工作协调官。目前的情况是，尽管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（National Institute of Health，NIH）正在研发Covid-19疫苗，但至今没有一个大型制药公司提出愿意生产其研发成功的疫苗。NIH下属的国家过敏及传染性疾病研究所（National Institute of Allergy and Infectious Diseases，NIAID）任所长长达36年的Anthony Fauci博士在会上坦承“情况非常困难和令人失望”。他说：“有能力生产疫苗的公司不会坐在那里随叫随到地等，并让厂房“预热着”，以便随时生产。Covid-19疫苗距离上市至少还有1年时间，但这是在假设有大型制药企业来帮助生产的前提下。”

大家不必担心，这是美国自身的问题，不影响我国。NIH联合国际流行病防范创新联盟（Coalition for Epidemic Preparedness Innovations，CEPI），在众多公司、科研院校、基金会和其它组织的支持下，计划将国际研制成功的疫苗第一时间转移到国内生产。

但值得注意的是，病毒无国界，疫情蔓全球。当今我国受灾，自然倾国力防治，其它国家懈怠。但疫情一旦过去，是否防备也就会松下来？我国经济强大了，国际交流广泛频繁了，这次是病毒在武汉爆发传向全球，下次就可能是国外的病毒传入国内，因为人员是双向流动的。美国难做的事，有制度文化方面的因素，也有规律性的成分，后者也许就有值得借鉴之处。

座谈会最后集体问答部分的主持人，STAT媒体的Helen Branswell，曾在2年前撰文，呼吁正视和重视两年后的今天出现的问题。她说：“每次病毒疫情（SARS、H1N1、MERS、Ebola）来袭，疫苗厂家都接受挑战，放下每天生产的、赚钱的产品，来满足社会紧急需求。一次又一次，厂家都这么做了，尽管他们越来越担心，随着疫情的消失，对他们急忙研制的疫苗的需求也消失了。GSK、Merck、Novartis、 Sanofi Pasteur和J&J的Janssen等全球主要疫苗厂家都已开始吐槽。由此来看，当下一次疫情来袭时，可能就没有厂家来解救了。”果然如此。

问题的根源主要有三。

（1）政府对研发的支持弱。SARS之前，NIAID给研发冠状病毒疫苗的年预算才3-5百万美元。SARS后一度增长到5千万，但后来又降到2千万，只占NIAID每年59亿美元预算的0.3%。政府的研发预算与药企有何关系？大了。据美国科学院院报2018年的一篇文章报道，2010-2016年间，美国FDA批准的210个新药中，每一个都得到过NIH资助。

（2）FDA的支持不够。疫情期间，救治为先，做临床试验难，但FDA比较灵活。疫情后，几乎无法开展正常的III期临床试验，但FDA却“言归正传”，继续采用高标准严要求了。所以，总是难说服FDA在紧急情况下研制的疫苗有效并安全。Merck在研制Ebola疫苗中，曾试图说服FDA接受在疫情期间采用的环形接种（ring vaccination，为防止疫情传播而只接种那些最可能被感染的人）的临床试验数据，吃了不少苦头。

（3）政府的财政补贴少。这方面鲜有公开发表的具体数字，只是有报道说政府给的财政支持主要是在疫苗研制的前期。但像所有疫苗研制，后期的费用（III期临床，处方工艺研发，GMP生产）更高。此外，没有销售出去的疫苗，厂家自己埋单。耽误原来生产的赚钱的疫苗的机会成本更是厂家自己承担。 下次来的是什么病毒？来自何方，有多凶猛？都是未知数。但预防准备工作做的如何，应该是看得见摸得着的，包括体系建设、政策到位、人员培养、资源储备等。国内多数大型疫苗企业都国有化了，紧急情况下容易调动，这是我国的制度优势。但如何让这些企业持续具有高的创新能力和质量保障能力，可能还是需要探索的。“平时多流汗，战时少流血”是通识。

作者：榆木疙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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