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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周末杂谈】对美国政府医保议价的负向思考
出自识林
2023-10-08
透过政府、企业和媒体的表象，思考背后可能的动机
过去一年，美国政府的“老年医保”（Medicare）与品牌药企议价的事，越来越热闹。从政府到企业，从法院到媒体，公告、抗议、官司和报道不断。最终的结果如何难说，但架势和声势是有了。
从表面上看，拜登政府很有作为，下决心解决多届政府想解决但未解决的品牌药价高居不下、且越涨越高、招致民愤的问题。不仅赢得国会立法，授权“老年医保”议价品牌药，拨款30亿美元（分10年用）成立司级办公室专事议价。现已招聘96位全职人员 。
从表面上看，品牌药企业很是不满，认为政府议价违反宪法，挫伤医药创新的积极性，最终受害的是患者。以强生、默沙东和施贵宝为代表的品牌药企将政府告上法庭。请注意，告的是违宪，而非违法，因为议价是法律授权的。所以，官司的核心是：国会的立法是违宪的，是错的。
从表面上看，法院是支持政府的。9月29日，联邦法院初步拒绝了品牌药公司叫停“老年医保”的议价工作的要求，认为政府胜算的可能性大。请注意，此法院决定，并非审判结论，而是初审判断。品牌药企可继续打官司，也可撤回诉讼，免得费力不讨好。10月1日，众多品牌药公司宣布参与政府议价 。
从表面上看，媒体是为政府叫好的。9月25日的华尔街日报，发表了题为“山姆大叔需要你 – 迎战高药价，Uncle Sam Wants You — to Fight High Drug Prices”。文章中的第一句话就是：“招聘启事：加入政府，奋战大药企。Help Wanted: Join the government. Fight Big Pharma”，并配插图如下。请注意，山姆大叔是美国政府的民俗称呼，左边蓝色袖口上的国旗，代表政府，也代表民众。右面灰色袖口代表的是药企。这张图，将药企放到了政府和民众的对立面，将问题凸显为一场你输我赢的较量。要知道，华尔街日报恐怕是最照顾企业利益的主流媒体。它且如此，可想其它。
上面都是顺着各种表象的正向思考。下面是反向的。
若是政府真想限制药价的话，其实有更简单，更快，操作性更强的办法，那就是取欧洲和发达国家药价的平均值。由于美国品牌药价常是数倍于此平均值的，这就足够低了。此办法是特朗普政府在2020年9月，美国大选最后冲刺关头提出的（Executive Order政令13948），恐怕是为了政治投机，后来并未有机会实施。拜登政府有机会做，但却不做，而是兴师动众地立法、建机构、招人，而且招人主要是用来做研究，研究如何定价才合理。
同样重要的是，美国的议价仅限于上市多年后的品牌药，而欧洲的议价是从新药一上市就有的。
拜登政府这么大张旗鼓地做，是否有作秀的成分？议价是否是形式，而控价是实质？所谓控价，就是品牌大药企，知道高价招致民愤，降价势在必行。但与其被动、失控地降价，还不如主动地参与，将议价的机制锁定在某政府机构，从而容易左右。其实，品牌大药企的核心竞争力，早就不是创新，而是与政府、医生和媒体的关系了。
顺着这个“负向思路”看，文章前段的那些表象，就都有另一种皆大欢喜的解释了。
榆木疙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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